一个道:“这次来的方少监,听说也是最近司礼监的红人,三十岁的少监哎,怎么都算是年轻有为吧。”
一个又笑道:“历来的教习中官都是年纪大的,这个倒是很年轻。可有人见过没有,相貌怎么样?”
屋里的议论声大了一些,又有人答道:“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司礼监的人,相貌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据说还面过圣,定然不丑。”
又有一阵吃吃的笑声,有人笑道:“碧桃,你不是挑剔的很,一心想找个人才相貌都好的对食吗,倒是看看这个,入不入的了你的眼睛。”
“别胡说,再说撕了你的嘴。”大概是那个叫碧桃的宫女说话了。她又低声道:“我可听人说,那个方少监行事十分狠毒,就这半个月,都知道吧,张太后的弟弟被逮进了锦衣卫大狱。他就撺掇着上酷刑逼供,听说是活活把张寿年的琵琶骨用两根铁钩子穿透了,吊起来打得血肉模糊,连他们锦衣卫的头儿都看不下去,他硬是面不改色,你说这不是活阎王是什么。”
众人便发出低低的抽气声,又有人道:“这人心肠可太狠了。果然升的这样快,都有一套,向上谄媚,向下狠绝,净是踏着尸骨向上爬的。”
也有人道:“那个张寿年,倒是欺男霸女,名声也差的很,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落到他手里了。”
又有人道:“你说起这些来,金英便是一肚子伤心事。张太后娘娘这几日心里烦得不得了,专把气撒在下人身上,屋里的宫人中官,动不动就挨板子。金英这也挨了好几回了,这么说起来,也跟这个方少监大有干系。”
有人便打断了她:“不要再说了。你们这样议论多了,回头保不齐落到太后娘娘耳朵里,又说是我传出去的,我就该死了。”
方维笑了笑,便缓步走进屋子里去。一帮宫女正低头聚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说得兴起,见他穿着普通,都不以为意,有个宫女摆摆手道:“待会这里要教课,你走错地方了。”
方维正色道:“我没走错,我是来教课的。”
宫女便打量了他两眼,皱着眉头道:“这里只是给宫女教习的学堂,中官自有内书堂。”
他淡淡地道:“我就是学堂里的先生,名叫方维,司礼监少监。”
一时屋内鸦雀无声,宫女们面面相觑,便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桌子后面。一个年纪较大的宫女便叫起立行礼。
宫女们躬身行礼,方维也低头回了礼,又背着手在屋里巡了一圈。二十几个宫女静静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