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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许珩则坐在一旁用电脑敲着什么,两人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又彼此陪伴。
&esp;&esp;十点半。
&esp;&esp;温漾停下笔,抬起手按了按后颈。
&esp;&esp;“写完了?”
&esp;&esp;察觉到动静,许珩从电脑屏幕里抬起眼,看过去。
&esp;&esp;“嗯。”
&esp;&esp;温漾开始收笔和卷子,说:“哥哥,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esp;&esp;“好。”
&esp;&esp;许珩说完,目光正要收回,不知看见什么,忽地一顿,重新看过去。
&esp;&esp;随着她收拾的动作,左手上的腕表也跟着晃动,露出了表下那截长久不见天日而格外苍白的皮肤,似透明般的脆弱和病态,突兀又明显。
&esp;&esp;她的秘密、过去、苦痛……全部牢牢地隐藏在那块腕表之下。
&esp;&esp;而如今,终有松动的痕迹。
&esp;&esp;“阿漾。”
&esp;&esp;许珩忽然喊了一声。
&esp;&esp;“怎么了?哥哥。”
&esp;&esp;温漾回过头,不明所以。
&esp;&esp;有几秒的安静。
&esp;&esp;许珩最终只是笑了一下,语调很温和,如往常一样,“早点休息,哥哥明天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份芋泥雪贝。”
&esp;&esp;“嗯!”
&esp;&esp;温漾的声音比方才轻快了许多。
&esp;&esp;许珩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她,“跟小狗见到骨头似的。”
&esp;&esp;“才不是。”
&esp;&esp;温漾小声反驳了一下,然后抱起作业跑回房间了。
&esp;&esp;这个周末过得很轻松。
&esp;&esp;接踵而至的高三课程越来越沉重,压得整个年级都有些萎靡困顿,课间时间所有人都在补觉,趴下去一大片。
&esp;&esp;温漾取出笔筒里已经不出墨的笔芯,换了一支新的进去。
&esp;&esp;这时两个班长正一人抱着一撂很厚的书走进来,因为很重,放在讲台桌上时发出的声音很大。
&esp;&esp;教室里趴桌上补觉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睁开眼。
&esp;&esp;“是高考填报志愿指导书。”
&esp;&esp;班长说了声,然后开始和副班长一起分发。
&esp;&esp;同学们清醒不少。
&esp;&esp;“咦,水产养殖是什么?养鱼吗?”
&esp;&esp;“哪种鱼?”
&esp;&esp;有人意味深长地打趣。
&esp;&esp;“去你的,不正经。”
&esp;&esp;“哇塞,人类学是什么?”
&esp;&esp;“金融学听上去好高级的样子。”
&esp;&esp;……
&esp;&esp;同学们纷纷翻着书,查询着学校专业和历年分数,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esp;&esp;温漾也翻开书看了一眼,但目光只停留在延和大学的专业和分数上。
&esp;&esp;“哎,郁哥,你打算考哪儿啊?”
&esp;&esp;有人拥挤过来,围在郁尘周围询问。
&esp;&esp;郁尘漫不经心地撑起下颚,回:“不知道,我爸让我考警校。”
&esp;&esp;“哇那以后岂不是要叫你郁警官了。”
&esp;&esp;“郁队!”
&esp;&esp;周围人打趣。
&esp;&esp;郁尘目光穿过四周的人,看向同桌,指节敲了一下她的桌子,很随意地问:“温漾,你考哪儿?”
&esp;&esp;温漾将书拿起来,让他看清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页。
&esp;&esp;“延大啊。”
&esp;&esp;郁尘拖着腔调说,嘴角是一点若有似无的笑,“那不就在本地。”
&esp;&esp;“嗯。”
&esp;&esp;郁尘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也考本地。”
&esp;&esp;周围响起一些暧昧的起哄声。
&esp;&esp;郁尘并没制止,只是看着她。
&esp;&esp;温漾点了一下头,很平静,“加油。”
&esp;&esp;说完便继续认真看着专业名称。
&esp;&esp;她听见同桌似乎很轻地“啧”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没再看她。
&esp;&esp;四周同学们讨论的声音很大。
&esp;&esp;无意间,她听到了一句“还是法医牛,别人都是和活人打交道,法医是和死人打交道,工作根本不用交流,好爽”。
&esp;&esp;温漾的目光微微一凝,慢慢落回书上。
&esp;&esp;——法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