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困住他的石室并不在多么险峻巍峨的大山深处,而是一个除了植被多点就再无特色的小山包里。
正午的阳光晃得他有些头晕。
齐遇一屁股坐到了土地上。
他实在太难受了,不仅仅是因为生机的流逝,还因为他体内的灵穴因为刚才的爆发几乎干涸了。
他看了看右手,那里空荡荡的,连袖子也被撕裂了,还好伤口处不太血腥,只是一截木桩子。
他苦笑一下,不知道多久才能长出来。
不想让齐沭看到啊。
齐遇昏昏沉沉地想着,渐渐失去了意识。
放眼全国,舜北市只是一个三四线的小城,但在北部偏西发展较为滞后的一带里却还算是生机勃勃。
入夜了,主干道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撑起摇摇欲坠的黑夜。
街旁高楼林立,灯却没几盏亮着,只有顶部暗红色的防撞灯在俯视这个变得有些喧嚣的老城。
六七层高的旧楼房有些局促地蹲伏在新修葺的高楼之后,宾馆外挂着的霓虹灯闪烁着招摇的颜色,像一个毫不收敛的艳俗女郎。
偶尔会有男女勾勾缠缠地走进去。
巷子里昏沉的灯吐露出这个小城更为真实的一面。
齐遇躲在电线杆下堆砌的杂物后,静默地等待着这对嬉笑的男女过去。他一觉醒来后,发现体内枯竭的灵穴还是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他现在和一个凡人无异,更为糟糕的是,他脸上的木纹也没有消失。
这意味着他没有办法直接采取人类的方式去警局求助。
他甚至不敢先变回原形。
因为他不知道变为原型后他还能不能施展化形术。
毕竟用不到十厘米的小人参腿和人腿相比,肯定还是人腿跑得更快。
哎,可他好饿啊。
街头的小贩推着小车,肉串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齐遇眼巴巴地缩在阴影里咽口水。
齐遇叹了口气,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少了一只手,也没有帽子围巾遮住脸,一到灯下铁定能把别人吓死。
障眼法也使不出啦,又没有手机。
齐遇遇感觉自己真是太难了。
他蜷缩着蹲在地上,躲在阴影里,准备等夜再深一点再溜出去。
宾馆的老板娘已经出来看了几次了,她注意到电线杆后面蜷缩着一团黑影。这让她感到紧张——任何一个女性在一条老巷子里看见一个不知名物体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她一手里拿着扫帚,一边打开手电筒谨慎地向阴影处照去。光线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照到齐遇的脚上。
齐遇连忙往更深处缩去,并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
“啊!”女人被齐遇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有些近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她高声道,“什么人!”
她后退几步,准备叫楼上卧床的丈夫下楼。
“别怕!”齐遇出声安抚道,他这个样子不能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