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白了他一眼,扔下围裙往外走。
二宝忍不住拉住哥哥的手,大宝安慰她:“不怕,我们以后不往海里去。去也跟爸爸一起。爸爸力气大,肯定能打过大鱼。”然而越说越虚,“妹妹,我们烧火吧。”
二宝拿一个木棍递给哥哥。
再说叶烦,糊弄孩子的话信手拈来,到廖家门口,她裹足不前。
明儿除夕啊,大过年的,说人家孩子想不开,庄秋月需要多好的涵养才能忍住不骂她。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烦代入前世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也有可能钻牛角尖。何况这个时候的苗苗比前世的她小几岁,不如她懂得多,前世大学扩招,此时真是千军万马勇闯独木桥。前世大学以及专业多,今年刚恢复高考,很多大学只有几个专业。
叶烦揉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然后朝屋里喊:“嫂子,在家吗?”
庄秋月从屋里出来:“叶会计,有事啊?”
叶烦:“我的面发的不太好,你家还有面头吗?”
“有的。”庄秋月说着话转身,“我拿给你。”
叶烦进去:“一点就行。耿致晔不在家,我们一家三口一天三四个馒头就够了。蒸多了吃不完容易发霉。”进屋就不动声色打量,“要不是以前过年习惯蒸馒头,我也懒得搞。”不见廖苗苗,叶烦跟庄秋月到厨房就小声问,“苗苗呢?”
庄秋月哼一声:“跟我生气,在卧室呢。”
叶烦继续小声说:“我去看看。”
“嗳——”庄秋月叫住叶烦,叶烦回头,“等一下。”到旁边推开房门,坐在床上廖苗苗瞬间很慌,想起身又想抓被子蒙头。
叶烦开玩笑说:“不认识我了?还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廖苗苗摇头。
叶烦又打量苗苗的房间,书本很整齐,非常整齐,就像几天没人动过,其他地方好像没什么反常,“怎么不说话?”
“我——”廖苗苗下意识张嘴,想起嘴里有东西又慌忙咽下去。
叶烦顺嘴问:“吃的什么?”
廖苗苗脸色煞白。
庄秋月进来,廖苗苗蒙上头。庄秋月变脸,忍不住指着闺女数落:“越来越不懂事。没说她两句就不吃饭,跟我怄气。有能耐明天也别吃。”
叶烦拉住她的手臂:“嫂子,你家有红薯吗?”苗苗吃的像红薯。有一次她洗红薯,大宝二宝要尝尝,叶烦给他们切两块,他俩把红薯嚼碎跟苗苗嘴里的东西一样。
庄秋月:“我没买红薯。以前吃够了。”
“一个也没有?”叶烦问,“你仔细想想。”
庄秋月摇头:“真没有。”很奇怪,“叶会计,怎么了?”
“有没有谁给你,你忘了?”叶烦不敢说你闺女乱吃东西,也怕她的怀疑刺激了本就心情不好的廖苗苗。
庄秋月:“谁——有两块,我差点忘了,桂花给我的。药老鼠的,在那边放着。”指着客厅大方桌。
叶烦回头朝客厅看去:“桌上?”
庄秋月想说,不就在桌上吗。到门外,桌上什么也没有。庄秋月奇怪:“老鼠吃了?老鼠呢?老鼠不会死在衣柜里吧?”
改志愿
叶烦二话不说, 到屋里扯开廖苗苗的被子,然而只扯开一半。叶烦的脾气上来想给她两巴掌, 可当务之急不是骂她打她。叶烦用被子裹着她扛起来,廖苗苗本能挣扎,叶烦气得吼:“廖苗苗,我不欠你什么!”
廖苗苗停止挣扎。
庄秋月进来看到这一幕,赶忙劝说:“叶会计,有话好好说,她十几岁不懂事,你别计较, 我回头收拾她。”
厨房里跑出来俩孩子,正是廖大弟和廖小妹, 不由得伸出手,像是等着接被叶烦扔到地上的廖苗苗。叶烦努力对俩人和颜悦色:“你俩看家, 我和你妈还有你姐出去聊聊。嫂子, 出来!”
庄秋月跟叶烦当几年邻居, 没见过她这么大火气, 一时也不敢跟她对着干, 慌忙跟出去。叶烦低声说:“你药老鼠的红薯在她肚子里。”说完连走带跑, “我们去部队医务室。”
庄秋月下意识点头,想说我知道。等她意识到叶烦什么意思,脚步慌乱, 六神无主:“我——叶会计,等等我——”追上叶烦就朝被子砸:“个死丫头——”
叶烦被她的手劲冲的脚下不稳, 气得大吼:“够了!”
去叶家挑水的刘桂花吓得停下, 循声看过来,扔下水桶扁担追上去:“叶会计, 你干嘛?”
叶烦累得不轻,抬手把苗苗塞她怀里:“嫂子,医务室!”
刘桂花听话,抱着苗苗跑起来,跑出去几步回过神,就问:“苗苗病了?”
叶烦:“误食了药老鼠的红薯。”
刘桂花习惯性想数落几句,蓦地想起什么:“不是我给的吧?”
叶烦点头,刘桂花顿时跟小时候躲避鬼子扫荡似的,一口气跑二里路,把廖苗苗塞医生手里,累得瘫在地上。
医生懵了:“怎么,出什么事了?”
叶烦撑着门框喘气:“洗——洗胃!赶紧洗胃。她误食了老鼠药。”
护士慌忙去调肥皂水。医生把廖苗苗放床上,拆开裹着她的被子,廖苗苗起身就跑。叶烦挡住:“回去!”
“叶阿姨,我不是二宝,是生死是与你无关!”廖苗苗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