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记当年那个褪去一身青涩的冷傲女子,站在朝鸣的千阶之上,雪花落在她的眼睫,冰寒的琉璃眸子疏离的望着他,她说:
“我不救世了。”
“上天不公,我为什么要帮它渡世间的苦。”
倾赫疲惫的闭了闭眼:“你大师姐就是那时候跟着她一起回来的。我刚开始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才慢慢发现楚漓的记忆出损伤,而且性子变的比之前还有难以捉摸。我偷偷检查过,她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引发的一种假性失忆。”
随后补充道:“说是无法面对现实的自我封闭也不为过。再具体点,就是接受不了你死去的事实,呈现出来的自我欺骗,逼着自己忘记你,间接导致了如今的状态。”
陈君惜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心口密密麻麻的泛疼,又含着股不可言说的难过。她问道:“我不知我的离开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没有问楚漓在这八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以及怎么认识的尚婉清的吗?”
倾赫摊手:“问过,但你也清楚她后来的性子,怎会告诉我。”
陈君惜静默须臾,调整好自己那颗上下忐忑的心,话锋一转回归正题:“说完这些了,该进行你我之间的交易了吧。”
倾赫就知道对方一直挂念着这个交易:“你放心,我早就找到了寻回记忆的方法,只不过一直在等你的出现。在去季幽台那天,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陈君惜睨他:“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倾赫大喊冤枉:“你当时一看就是还什么都没经历的样子,我若冒然上前说你我是多年故友、而且还有一个就我们两个知道秘密交易,你岂不是要当我有病。”
陈君惜顺着对方的话脑补了一下,当即同意的倾赫的说法,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一幕,即使面上不表达,她在心里一定会大骂神经病。
“我还送了本《落霜仙人秘闻》给你以表寸心。”倾赫道:“结果还因你存放补档被他人给烧了。”
陈君惜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他,大有一副“我就是烧了你能怎么办我”的流氓气息。
倾赫选择偃旗息鼓。
今时不同往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此陈君惜非笔陈君惜,这个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温文尔雅,待人毕恭毕敬的小弟子了。
“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以前的事?”陈君惜想要个准确信息。
“现在,”倾赫也回答的利落:“猜到你要回来,所以前几日就已经开始给她解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让黛儿将药给她送过去了,你此刻去,说不定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