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哗然一片。
“江延深?居然真的回国了?”
“江其帧前脚进了局子,后脚这江延深就回来了,也太赶巧了。”
“嘘,你小点声,这还在人家场子里呢。”
七嘴八舌,一人一句。
谢时舟站在江河身后,神色有些恍惚。
jiang yan shen?
哪个yan,哪个shen?
是撞名了,还是谐音字?
困惑间,他在这哄闹吵嚷的宴会厅中,灵敏地捕捉到一双皮鞋踩在大理石砖面的声音,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前似乎站着一道逆着光的高大身影。
那人一身西装,外披一件深黑色大衣,阔步走来。
就仿佛一步一步地走在谢时舟的心上,不……不是心上,是悬于高空的钢丝上。
全场人的目光也都无声追随着这位回国的江家大少。
谢时舟只觉寒冷潮水无声漫入,心脏也被缓缓冻住。
直到对方抬脚走上楼梯,走出昏暗,面容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谢时舟面前时,他的心脏彻底凝固。
全身血液在这一刻仿若停止流动,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
看着周延深。
又或者叫江延深。
江勉的……儿子……
江勉……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是期盼、喜悦;
还是惊愕、恐惧、愤怒……
甚至是憎恨。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流光溢彩、觥筹交错。
但与之相对的休息室,却燃起了无声的硝烟。
不过此时周延深也没听进去什么话,他在忖度方才谢时舟的神情。他几乎是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面色苍白如纸,唇角弧度僵直,脸上仿佛覆了一层寒霜。
是因为他隐瞒了身份而生气了?
这的确是他的过错,当初梁沉提醒他要及时告知谢时舟他的身份,是他一直未能表明……
周延深紧紧皱着眉头,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谢时舟露出那样充满痛苦的神色,不是因为他对身份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