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几回,才听他对成意说:“你这小树妖很了不得啊。”
成意抱着玉兰,只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讲。
身旁的白玉春就没那么好耐心,连忙说:“还请真君救命!”
“救什么命?”玉庄眉目舒展开,又懒洋洋地拎出折扇,“既无性命之忧,何来相救之说?你这小树妖,生了禅心啊。”
白玉春没听明白。
禅心。
无思量,得清净,生如莲花与日月,方得禅心。
那是超脱时世俗的快乐和安详,也是众多修道者希望达到的境地。
白玉春是知道这件事的,却不知为何会生在小玉兰身上。
连上神都略显愕然:“真君是说禅心?”
“是。”玉庄停了摇扇的手,又重复了一遍,“这小树妖,生了禅心。”或许是看面前的成意和白玉春大有准备一问到底的架势,他先一步抬扇止住两人话口,“莫要问我,我不是天,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这小妖怪会生出这么个宝贝东西。”
“总归,万事各有缘法,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要用到呢?”
玉兰生禅这件事虽然闹了几天,后面待他醒转过来,上神和白玉春都只告诉他起了场热,算是生了场小病,叫他莫要多想。
在玉兰病痛这几日,成意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白玉京压根插不上手。
玉兰熟睡的时候是,他要么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再时不时地探手去感受下玉兰魂台情况,然后把他被褥拉高些。
要么就是很长时间地盯着床榻上的小树妖看,长睫垂眸,也瞧不见他眸里到底带了些什么情绪。
这小小一殿,久久无人出声。
与此同时,谢逢野也盯着成意上神,那个曾经的自己。
万事有度,身形如尺。
看着这芝兰玉树明月入怀来的谦谦君子。
谢逢野脑中有千般思绪翻腾,竟也不知该从哪件事开始想起,只好被他们这般沉默感染,一同陷于这无风无浪之境。
直到玉兰又开始活蹦乱跳,那些吵吵闹闹的神仙似乎清闲不已,非要用祝贺为名相约着出去走一遭。
说北境有山名昆仑,临天接日,风光大好。
恰逢月舟还是掌风司雪的神仙,非要闹着大家一道去昆仑看雪。
“曾经路过一回,恰逢手头还剩些残雪未布,看那些乌黑山石嶙峋怪可怜的,我便随手将袖中残雪尽数撒下去。”
月舟面上泛起回忆的神色,眸光闪耀,“那情那景,世间极致!若能让我年年月月长留那境,死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