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气极反笑:“肥了狗胆敢在我地盘闹事。”
这河房自去岁划归巡夜司管辖后,每个月都扫荡一遍。
不说有多么清明,至少贩卖人口草菅人命之事已是大大减少。
赵鲤一时改变不了一个时代,但她可尽量庇护一些本不该那么苦的人。
可目下,花了大功夫整顿的河房竟有人敢明目张胆搞鬼。
这与打她脸没有区别。
她将那只虚弱下去的蚰蜒抛入火中烧得滋滋作响,眼睛四处搜寻。
这种术施术者并不会距离太远,背后捣鬼的一定在附近。
赵鲤双眼亮而有神,像是捕猎中的小老虎,逼得人群散开。
方才跌坐在地的公子哥悄么打算跑走,却险些撞上一个人,他坐地仰头看去,只看见沈晏线条清晰的下颌。
看赵鲤神情便知她在生胖气,沈晏手藏袖中,掌心之眼张开搜寻。
突然,他扭头望向一处。
桥下无人看见的暗处,黑色火焰一燃,一只青鸟飞出,朝着桥边一处屋舍撞去。
撞破了窗户纸,里边却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一根还燃着的蜡烛。
“阿詹,那里。”沈晏举手遥指。
阿詹右手提着那想跑路的公子哥,闻言扭头看左右,各指挥了一队人手上去。
这时,围观的百姓才看清他们身上的鱼服。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方才撞鬼都定要看热闹围观的百姓嗷的一声喊,如苍蝇一般四散而去。
赵鲤攀上矮棚,立在高处看:“我倒看看,谁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搞事。”
婉仪
河房,富乐楼
如寻常人家管事打扮的小顺子很慌。
他在凳上坐立不安,像是屁股底下顶着根针。
头一回来青楼教坊司,也头一回……
小顺子移动视线,望向赵鲤和沈晏,心肝一颤,暗道一声刺激。
门吱呀一声打开。
几个丫鬟婆子,送来些水果点心。
正听楼下说书的赵鲤,看好几个都眼熟,对她们点头示意。
许是碍于沈晏在这,这些丫鬟婆子不敢开口,只腼腆笑着退下。
小顺子立时尽职尽责上前来,自袖中一掏,取出根一指粗细的锦缎包。
里头是几只细细的试毒银针。
“殿,赵千户,容小的先查验。”
在这场合小顺子改了称呼,将桌上食物一一查验,并以筷挑了些试毒。
赵鲤将窗户推开,看下边的熟悉的人在说书。
见小顺子做派,她随意道:“不必那么麻烦。”
赵鲤毒性抗性高,能被银针检查出来的砒霜类硫化毒物她可以空口灌一瓶。
小顺子却不晓得那么多,他腼腆一笑道:“小人既跟着赵千户您,自要尽责的。”
再说总要寻些事做,免得自己此行真实目的太突兀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