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陈昔言又犯了自己说书爱夹私货的毛病。
无言感慨一阵后,他见赵鲤不说话,抬头望去。
“姑娘,您……在哭吗?”
“可是有家人朋友,进了血池?”
赵鲤猛别开头,粗着声音道:“没哭,你看错了!”
陈昔言不敢不识趣戳穿她,讷讷闭嘴移开视线。
许久,赵鲤扶刀站起。
“今日多谢!”
她挥刀斩断绑着陈昔言的绳子。
叮地抛出一粒她缝在革囊边角应急的金瓜子。
“你寻个地方躲几日。”
“若我事成,许有太平日子。”
“若我失败牵连了你,算我欠你的。”
听她话中似有决意,陈昔言下意识追问:“姑娘要去哪?”
赵鲤长刀转了个刀花,答道:“拨乱反正,把我男人带回来!”
受罚
乌云蔽日,镇抚司中黑色殿宇笼于一片晦暗之中。
空荡荡的公堂上,郑连等人行走其间,连脚步都放轻许多。
腰间蹀躞带上,铜扣碰撞出清脆响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郑连觉得堂中格外阴冷。
他一直不敢看端坐堂上之人。
“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行至近前,郑连几人垂首跪下齐声告罪。
上首之人许久未有回应。
白石地板寒意透衣,沿着膝盖向上蔓延全身。
然众人无一敢抬头。
持朱笔勾画之人缓缓翻看完一本卷宗,在末尾圈上一笔,这才合了卷宗,望向郑连等人。
“确是没用了些,自去领罚。”
沈晏半张脸藏于黑暗中,一双眸子黑得深邃。
做出裁决时,情绪淡漠至极。
而后,他又翻开下一份卷宗:“接着找。”
听他回答,郑连几人躬身退下。
直除了殿门,他们在齐齐松了口气。
其中一人夸张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我还活着?”
他脸上都是收不住的笑意。
郑连也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容。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觉不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