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郑连如此说,即刻行动。
不一会,一行人复又冲出芦苇荡。
郑连肩上扛着赵鲤,另一人则戴着鹿皮手套,将裹着红纱的白骨整个放入画着符文的麻布袋中。
芦苇荡里,传出阵阵啪啪声。
在那些密集的脚步追出芦苇荡前,几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
赵鲤这一次沉睡许久。
一滴寒凉的水珠,从渗水的屋顶坠下,落在赵鲤眉心。
这冰凉一激,让赵鲤从沉睡中醒来。
前几次的经历,让她习惯性去摸身侧。
可手指触处,并没有高床软枕。
鼻端也没有沈晏让人安心的木质冷香。
萦绕周身的,只有湿冷和一阵阵霉臭。
赵鲤口舌干咳,背枕着潮湿恶臭的稻草醒来。
侧目,便见牢房栏杆和铁索。
熟人
滴答——
位于地下的囚室,被三合土土壁包裹,天花板大片霉斑水迹。
时不时有水珠滴落。
便是白日,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赵鲤服用的秘药药效尚存,勉强能看清此处场景。
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伤没有得到治疗,连湿透的衣裳都没换。
腰后革囊和佩刀均已不在。
凝神细听,可听见隐隐约约有哭喊之声透过三合土壁传来。
这处阴冷之地她常来,是盛京诏狱。
盛京生出了巨大变故!
意识到这一点时,赵鲤心剧烈跳了数下。
沈晏怎么样了?
赵鲤很清楚一件事,有沈晏在她断不会躺在这里。
现在她在这,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沈晏那处生变,他已经自顾不暇。
赵鲤咬唇,将最坏情况抛出脑海。
强压下心中慌乱担忧,闭目凝神,想通过桂树的指环感知到沈晏的状况。
两人间的联系若有若无。
万幸的是并没有断开,这意味着沈晏还活着。
赵鲤长出一口气,虽然变故来得很突然,但人还活着就好。
活着,就有希望。
赵鲤心一定,转将注意力放回自身。
她口渴得很,舔了舔干燥的嘴皮,略挪动位置,张嘴去接天花上渗下的水滴。
诏狱整体以糯米浆夹杂三合土修建,渗下的水倒是能入口,只要别细想。
赵鲤抓着身下潮湿的稻草,这口解渴的水喝得十分艰难。
下巴都酸了,才勉强含了些润润嘴皮。
这会功夫,她体力恢复了些,正要捂着生疼的肋骨坐起,长长的囚室甬道突然传出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