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灯笼中的烛火倏地熄灭。
“走!”
赵鲤又一摆手,先行离开。
留下几个校尉,细心地抹掉了他们留在这户人家的痕迹。
甚至贴心关上了院门。
床上昏睡的年轻人,双眼紧闭,一点也不知道自家进来过人。
翻了个身梦呓道:“阉党当诛。”
离开后,赵鲤等人直奔成阳府衙后院。
赵鲤将手中的寄魂灯,放到昏睡的陈小姐肉身手里。
片刻后,她长睫微动,缓缓张开眼睛。
人已经醒了,赵鲤给了陈县令一条百家钱编的手绳,给陈小姐稳固神魂。
随后便在陈知县安排的客房入睡,第二日才回到盐务司。
本想着,这小麻烦就此告一段落。
不料才过了一日,陈县令又哭哭啼啼找上门来。
道是他家女儿,为了和那秀才在一起,扯了手绳,又去读了那块石碑上的夜啼帖。
朱秀才
赵鲤无语地站在陈家小姐床前。
床上的小姐,双手搭在小腹上。
姿势恬静规矩,只是一双细长眸子翻着白眼,看着床帐。
赵鲤先前给的百家钱手绳,摆在枕边,红线被人用剪子绞成了两截。
陈县令还在旁哭哭啼啼,赵鲤不耐烦啧了一声。
那天赵鲤受着伤,忙碌一夜。
第二日沈晏知晓,又守着赵鲤喝了不少汤药。
喝得她鼻子都直冒苦气。
现在当真有些不想管。
赵鲤道:“陈大人,此事还是得从根子上解决啊。”
陈家小姐恋慕那秀才,一心一意奔赴而去,救得了一次两次,谁还能救她一辈子?
陈大人捏着帕子的手一顿,抬袖擦了擦眼睛,看向赵鲤。
“赵千户的意思是?”
他吸了吸鼻子,抬起手,用拇指在喉上比划了一个标准割喉姿势:“做掉那死秀才?”
做掉谁?
赵鲤愕然回头。
陈县令常舒了口气道:“还是赵千户犀利!想出如此高效的解决办法。”
他突然温和的笑了起来。
赵鲤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抬手去挽袖子:“朝我甩锅是吧?”
看他那一气呵成的样子,显然预谋已久。
应当只是碍于不好给女儿交代,走不到那一步。
赵鲤确实不想混官场,成日躲在沈晏背后,但她不是没有脑子。
赵鲤冲陈大人举起握紧的小拳头:“信不信把你脑袋锤胸腔里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