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防护意识挺强啊,他心想。
他打量着那青年的眼睛,单眼皮,眼型狭长,眼尾微挑上扬,周身气质却十分冰冷,在夜色之中略显晦暗的眼神和看不清五官的脸,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有些人尽管看不清长相,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帅哥。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定定地看了郦黎几秒钟,眼神似乎极为复杂。
但在郦黎辨认清楚前,他便垂下眼睫遮挡住了所有情绪,把福囊递了过来。
郦黎的笑容略微僵硬:“兄台是偶感风寒,不便讲话吗?那便不叨扰了。”
他又道了声谢,把福囊重新揣进怀里,朝那青年匆匆一拱手,就和霍琮一道离开了。
身后的人越围越多,喧哗声、议论声回荡在街道之上,众人纷纷讨论着,说今天白天黄龙教的护法到场。
京城的夜晚,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乌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郦黎远去的背影,视线与似是不经意回头的霍琮交错。
在看到身形高大、单手揽着郦黎肩膀的霍琮时,他眉头紧蹙,那双比寻常中原人颜色稍浅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像是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艳丽毒蛇。
只是在黑暗中,又隔着这么远的一段距离,这瞳孔处细微的颜色差别并不明显。
所以霍琮也只是出于直觉多看了一眼,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便移开了目光,低头与郦黎轻声说起话来。
乌斯在原地站了许久,目光几乎要洞穿霍琮的背影,直到一位护法找来,轻声禀报道:“教主,那位大人已经在府上等您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重新戴上斗笠,转过身,与两人背道而驰的方向转身离开。
“明日派个人去告诉那个姓李的,”他语气冷淡道,“比试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午时一刻。”
郦黎和霍琮回宫时, 沈江就站在马车边等着他们。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沈江躬身朝郦黎行了一礼。
郦黎上下扫了他一眼,故意调侃他:“这才一下午, 沈江你的脚就好了?医学奇迹啊。”
“托陛下洪福。”
沈江面不改色, 唇边还泛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浅浅笑意。
自打当上锦衣卫后, 沈江就在外人面前变得不苟言笑起来, 只在陛下和亲兄长沈海面前, 才会展现出真实的模样。
因为他心知自己这张脸、还有低贱出身都无法震慑他人, 为了在季默走后替陛下掌管好锦衣卫, 沈江继任上位后,手段比季默在时还要狠厉数倍——但并非严苛刑罚,相比之下,对人心了如指掌的沈江更擅长杀人诛心。
所以从镇抚司到朝堂,如今人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上一声“沈指挥使”或是“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