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黎怀念地想,这个时候就别想有人能帮忙说话了,他爸只会咳嗽两声放下筷子,装模作样地跟着他妈一起教训他,然后很有求生欲地冲他挤眉弄眼,让他赶紧去亡羊补牢。
在这个时代,肯定是没人敢这么做了。
可只要一想起接下来还要和霍琮一起吃晚饭,一整个晚上,他们都会在一起度过,郦黎很快就把那点惆怅情绪丢到了九霄云外,心情一下子就飞扬起来。
他不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人。
虽然心思的确比常人要细腻一些,但人要往前看,是郦黎当初站在太平间门口,学会的行医第一课。
同样,也是人生第一课。
当然,对于他来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故人仍在身边相伴了。
郦黎特意叫安竹去取了瓶陈酿的好酒来,哼着小曲儿走在宫廊中,迎面就撞上了赤裸着上身、面朝他走来的霍琮。
“大胆!”
他停下脚步,假模假样地怒道:“霍将军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敢衣冠不整在宫中大摇大摆地行走,难不成,是想勾引朕的妃子吗?”
“臣愿对天发誓,臣对陛下的妃子绝无任何非分之想,”霍琮在他面前站定,淡定接话,“但对陛下……就不一定了。”
他拽了拽郦黎身上的纱衣,郦黎低头一看,忍不住眉心一跳——自己又穿错衣服了!安竹居然也不提醒他一下!
“没事,穿着吧,”霍琮微微勾唇,“男友外套,很适合你。”
“一边去!”
郦黎没好气地冲他:“就算我穿了你的衣服,你也不至于这样就跑出来吧?也亏得这一路上没人看见。”
“你不是提前都把人清场了吗。”霍琮知道郦黎是个细心周全的性子,办事不至于连这点细节都注意不到,“天热,这样也挺好。”
郦黎的视线落在霍琮分明的腹肌线条上,咬了一下腮帮子,不说话了。
“咳,明天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城?”
他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早朝结束前,还是结束后?”
“结束前吧,”霍琮走在他身侧,非常自然地牵起郦黎的手与他并肩前行,“趁着今晚有空,公务也处理完了,我可以带你出宫走走。”
“真的!?”
“想去哪儿?”霍琮偏头看向他,漆黑眼眸里含着细微但真切的笑意。
他知道,郦黎这段时间肯定也憋坏了,从前拉着他全国各地到处跑,如今活动空间只局限于这小小的宫城之中,能不憋屈吗。
“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