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更不想成为谢三的妃嫔之一。
她想得很明白,若谢三针对她有情,要与她长相厮守,就必须一心一意,不受旁人所扰,否则还不如彻底划清界限。
太后一阵沉默,终究没有多言。
桑宁又在宫里住了日,直至年关前才回到侯府。
莼伊自庵堂前来探望桑宁,坐在软榻上,边剥干果边道:奴婢从前乞讨时,有个相熟的弟兄进了沈府,在探花郎身边当个侍奉笔墨的小厮,据他说,自打琼枝郡主进了沈府后,每日闹腾的厉害,动辄打骂仆从,将碗碟等物砸的稀巴烂,显然不是个好脾性的,但费统领的妹子去了趟沈府后,一切就变了,郡主不仅安静下来,每日还跟沈家母子有说有笑,委实奇怪。
桑宁了解沈既白的脾气,用清冷孤傲来形容也不为过,平日与女子接触不多,怎会突然移了性子?
他们可说了什么?桑宁问。
好像提了一嘴灯会还是什么的,我那弟兄也没听清。莼伊抹抹嘴道。
桑宁弄不明白,心里却记住了,转眼到了上元灯会那日,沈家往侯府递了口信,邀她一同赏灯。
想起莼伊说的那番话,桑宁总觉得灯会有问题,她本打算回绝,但沈既白在信中提及了退婚一事,让桑宁无从推拒,思来想去后,还是带着桑怡、桑思孺,来到了提前约好的地点柳岸桥。
她远远瞧见青年站在桥边,一袭青袍,容貌俊朗出尘,谪仙一般的人物,可惜神情太过疏冷,让女子不敢接近。
此刻沈既白也发现了桑宁,薄唇勾起一抹笑意,快步迎上前,瞳仁黑沉沉的,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宁儿,你总算来了。沈既白言辞间透着难掩的欣喜,仿佛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过。
前段时日,费盈君亲自登门为他出谋划策,告知他该以何种方法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个办法虽然卑鄙,但沈既白却舍不得拒绝。
他心知肚明,新帝一直觊觎宁儿,如果不尽快下手,终此一生他都不能得偿所愿。要知道,后宫佳丽无数,勾心斗角,堪称危机四伏,而他的宁儿那么单纯良善,根本不愿将余生都耗在深宫中,陪伴一个贪慕美色的男人。
沈既白一瞬不瞬地盯着桑宁,暗自思忖,与其做一具光有荣华富贵但内心空虚的行尸走肉,还不如让她成为沈家妇,自己会一辈子待宁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