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送她回去,她说好,两个人就上了他的车。
就是这样一辆黑色的轿车。
也是司机开车。
他们俩坐在后座,她坐左边,他在右边,中间还隔着段距离,可不是现在这样坐他腿上。
车往她住的酒店开,开到一半她就爬到他腿上去了,借着酒精的劲吻到了他的嘴上。
石玉没再催,只看着她,手依然用浴巾在她脑袋上轻轻擦揉,从头顶到耳边的发梢,隔着浴巾捏她的耳朵。
外面的雨声覆盖一切声响,车里显得特别安静。
离得近,呼吸可闻。
唐辛眨着眼睛看他,摸了摸他半湿的头发,在手里抓了抓。
又摸了摸脸。
从眉头到眉梢,又摸回到眉心。
手指头快要碰到眼睛时,石玉闭上眼,她拨了拨他的睫毛尖,用指肚贴着眼皮,压了压。
阖着眼的男人这才出声:“别玩。”
她便凑近些,鼻尖差点碰上他的,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眼睛上摸来摸去,最后停留在眼尾。
她轻悄悄地说:“你笑一下。”
他勾起唇角。
她说不对,让他好好地笑,真的笑,由衷地笑。
他说:“笑不出来。”
说完,那道细纹便出现了。
凉丝丝的鼻尖顶在他脸上,眼睛几乎贴上去,直勾勾盯住,指尖轻轻划过。
“石玉……”
她叫他,嘴唇一动碰在他唇角。
他“嗯”了声,就那么端坐着,一只手仍扶在她脑后,另一只手从后背滑下去,定在腰侧。
她就贴到他身上去了。
唐辛悄悄吁了口气,在他唇角亲了亲,那道细纹便越发明显。
她仔细地看着,试着用舌尖碰了碰,腰间的手忽然钻到浴巾里面,短款的夹克露着一截腰,温热的手掌刚好贴在皮肤上面,捏了一把。
刚才还不让她玩的人换了一句:“玩可以,认真点儿。”
唐辛想说“你才不认真”,把话咽回去,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嘴唇覆上去。
这下是认真的了,认真地吻他,吻了好一会。
腰间的手转到背后,又绕回到前面,整个手掌按在她腰上,只有拇指从衣摆下面伸了进去,来来回回地拨弄着指下的肌肤。
忽然雷声大作,轰隆隆响成一片。
然后便听到更加清晰的声音,不是雨滴,像是石头子砸在车顶。
唐辛“呀”了一声,睁开眼时刚好对上石玉的眼,难掩惊讶又兴奋地说:“是不是下冰雹了?”
两人同时看出去,车窗上不再水流不断,能够看到外面的路面,鸽子蛋大小的冰雹不断砸在地上。
车子缓缓开进后面的院门,从侧面的小路开进停车场。
车门开了又关,阻隔掉外面不断的声响,归于黑暗和平静。
只是司机开门下车的那一瞬间,便听见外面的风和雨,还有雷声,和冰雹砸着玻璃的声音。
唐辛看着窗外的树,黑漆漆的天,偶尔被闪电照亮一瞬,恍如白昼,枝叶被吹得乱晃。
“石玉——”
她在平城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又或者是她那时还小,已经忘了。
石玉拍拍她,轻声回:“我在呢。”
她朝他看去,稳稳坐着,不慌不忙,也不怕。
她好像也就没有那么怕了,仍是问:“咱们俩……还有伞没有?怎么办?”
他笑起来,玩笑似的说:“我还抱着你跑过去?”
“才不要。”
她不怕淋湿,但怕冰雹砸在身上,多疼呀。
他拉她靠回身上,拍着脑袋按在肩膀,眼睛一闭,“那就在车里,等停了再说。”
唐辛无语,却也没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