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因为多少有点贡献,再加上沈玉袖嘴甜还勤快,忙碌的同时还不忘跟几人虚心请教教学经验,慢慢的几人竟然也就这么熟络了起来。
就这样忙忙碌碌着,沈玉袖一开始那点紧张的情绪竟然也没了,就连开学面对那些只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学生们,竟然也能适应的很好。
而她唯一的苦恼就是,嗓子是真受罪啊,特别是头几天,她每天讲课讲的口干舌燥,喉咙疼的火烧火燎,要不是提前准备了婆婆丁泡水,她都怀疑自己嗓子都不能要了。
幸好这样的时间也不长,嗓子沙哑肿痛了几天后,竟然又慢慢变了回去,声音又跟以前一样清脆巴巴。
而这样忙碌着的她,竟然没发现赵回已经不提订婚的事了,更没注意到他每次过来那心虚的眼神。
而就在赵回苦恼着该怎么跟沈玉袖说暂时延迟订婚,沈玉袖昏头昏脑忙着教学的时候,沈玉林这边也有了自己的烦恼。
这个星期天,沈玉林临上工前,忽然悄悄找上了在家批改作业的沈玉袖。
“小袖,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啊?”沈玉林笑嘻嘻的靠在沈玉袖批改作业的桌边上,状似无意的打听着。
两人上初中后,方有顺见他俩趴在饭桌上写作业费劲,就找人做了个书桌放在了沈玉袖屋子的西墙边上,桌子虽然简单的只有一个桌面四条腿,却已经陪了两人好几年,沈玉林早已经搬回沈家住,这桌子就直接成了沈玉袖批改作业的办公桌。
沈玉袖听到沈玉林的话,连头都没抬,一边利索的在学生作业本上打了个大叉,一边不紧不慢的回他,“十五块钱。”
“啊?咋这么点儿?”沈玉林一愣,满脸的意外。
他还以为当老师工资要不少钱呢!
“不少了,十五块是工资的一半,另一半是工分。”沈玉袖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拿着笔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狐疑的看向站在书桌边的沈玉林,“你咋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有事?”
人不在这了
“你这么机灵干啥?。”
目的一下子被揭穿,沈玉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紧接着就厚着脸皮,嘿嘿笑着问她,“你发了工资,能不能先借我使使啊?我那机修站学徒工事眉目了,但人家要五十块钱。”
“啊?这么多?”沈玉袖惊讶的皱了皱眉,说:“那我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啊,再说我干了还没一个月,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呢。”
“那不是也不差几天了吗?那边说了可以等我十天。”沈玉林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那个……,我的已经找人借了二十块,你看看能不能再帮我凑够三十,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还你的。”
“你废这个劲干啥啊?直接跟咱爹要不就行了?再不行跟咱姥爷说说,家里不至于拿不出来吧?”沈玉袖说的满脑子都是问号。
家里有钱不用,他到处瞎借啥啊?这是正事又不是瞎闹,难道爹娘和姥姥姥爷还不给吗?
“唉!”一提这个沈玉林就开始叹气,“我哪是没要啊?可爹说钱他可以出,但我过了年,一到年龄就必须要跟订婚的那女人成亲,要不然就别想拿钱。”
沈玉袖听得轻嘶一声,又小声问:“那姥爷呢?”
“姥爷让我跟咱爹商量好,只要咱爹说可以,他就给钱。”沈玉林说起这个更无奈了。
沈玉袖有些牙疼了。
这事不好办啊?爹娘姥姥姥爷都不同意的事,她要是给沈玉林借了钱,会不会到时候自己也跟着吃挂落?
“好小袖,你就帮帮二哥吧,好不好?”沈玉林见她满眼迟疑,连忙双手合十对沈玉袖求神拜佛,“周清瑗现在都在单位里上班了,我还天天在地里干活,哪配得上人家啊?”
“现在想到这个了,早干啥去了?你要是当了老师至于这么费劲吗?”沈玉袖没好气的瞪着他、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好小袖,你就帮二哥这次,求求了。”沈玉林有求于人,无论沈玉袖说什么,他都好声好气的求着,半点也没了在沈敬贵面前的骨气。
沈玉袖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啊?一颗心顿时软了,深吸口气说道:“行吧,我发了工资就给你,不够的我给你借借看,借不到你也别怪我。”
“我哪是那不懂事的白眼狼?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无论这事成不成,我只有感谢的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沈玉林说着啪一拍掌,双手合十对沈玉袖谢了谢,“这事就交给你了啊,等你好消息。”
说完,沈玉林扭头就朝外走去,家里人都去上工了,他再不快些去,被爹逮到可没好果子吃。
沈玉袖在桌前,隔着窗户看着沈玉林跑出院子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二哥也是不容易,婚姻被爹随意定了,好不容易弄个工作,还要被辖制,要是她再不帮他,那他得多可怜啊?
可惜自己上了这些日子的班,工资还没拿到手就已经有了去处,只希望这事别漏了陷,自己再被爹娘一起给清算了。
沈玉袖借钱还是很容易的,一是她跟几个老师关系确实是不错,二是不管沈家还是方家老俩日子都不错,再加上沈玉袖本身就是老师,月月都会有工资,他们根本就不怕沈玉袖借了钱还不了。
就这样,沈玉林拿着沈玉袖借到的钱,很快就定下了工作,成了县里机修站的学徒工。
定下工作后,沈玉林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在县粮站工作的周清瑗,可没成想,到了那里却根本没找到人。
在粮站看门的一个中年男人,听说他来找周清瑗,立刻笑呵呵说:“周清瑗啊,她已经不在这上班了,听说是拿了推荐名额上工农大学去了。”
“啊?”沈玉林一愣,随后问道:“那您知道她去哪里上大学了吗?”
“那不知道,我只是个看大门的,跟人小姑娘不熟,哪知道那个啊?”中年男人话中隐隐带了些讽刺。
那小姑娘人虽然不大,可傲得很呢。在粮站记了几天帐,那是天天看着那些运粮卸粮的人眉头皱的死紧。
虽然那姑娘不说,但那态度一看就是嫌弃这些人,都这样了,谁还往她跟前凑啊?
是以,虽然那小姑娘在干了将近两个月,但实际上跟谁都不熟,这粮站里自然也就没人知道那周清瑗到哪里上大学去了。
沈玉林怎么也想到,自己费心费力的在县里弄了个工作,周清瑗却不在这里了,甚至,周清瑗都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从这里离开后,沈玉林心急火燎的就去了县府院子,可到了那里,他才忽然意识到,他只知道周清瑗的父亲在这里上班,却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连周清瑗的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这一刻,沈玉林忽然发现,他对周清瑗了解的很少,一旦周清瑗不跟他联系了,他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
沈玉林在县府踟蹰了良久,最终还是满心失落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