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8

裴缜看他日常装束,手上提着药,“家中有人生病?”

“家母偶感风寒。”

裴缜点点头。

“裴寺丞来访里调查那桩人命案子吗?未知有无进展?”

“说来惭愧,未有寸进。”

秦避亦替裴缜忧虑:“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但请吩咐无妨。”

“还真有一桩。”裴缜竟也不客气,“你们坊里那个张萤娘,帮我摸摸她的底细。”

“张萤娘……”秦避喃喃念上一边,“好,我知道了。”

橘颂篇(十四)浮出水面

尽管天气清寒,人头也抹了盐巴防腐,仍旧无法长久保存。在散发出更加腐败的味道之前,房少卿命令沈浊将其处理掉。

沈浊哀嚎连天:“我就知道这份‘美差’落不到旁人头上,非逮着我薅不可。”边说边将人头捧入匣中,预备带到城外乱葬岗埋了。

裴缜手帕捂住口鼻,提醒道:“埋完作个标记,日后证实是冯广白,黄惜必然索要回去安葬,届时交不出来就不好了。”

没等沈浊应声,刘仵作走了进来:“我看也甭费那个事儿,直接交给我,倘若日后家眷来讨要,再行归还不迟。”

沈浊不禁问:“你要它做什么?”

“拿回去拾掇拾掇,做个骷髅摆件。”

“嚯!”沈浊惊叫,“你们仵作都这么变态吗?”

“非我道中人自然难以理解,我视骷髅如你们看红粉佳人,各有各的趣味。”刘仵作捋着颌下小胡须,陶醉其中。

沈浊乐得清闲,当即把头颅予他。

裴缜想起之前在萤娘家里翻出的碎骨,询问刘仵作后续,刘仵作大手一挥:“早扔了,皆是一些羊骨,全没用处。”

“你怀疑张寡妇?”刘仵作去后,沈浊询问。

此时二人已走出停尸房。由于停尸房在背阴处,夜里下的清霜还没化去,人踩上去有些打滑,裴缜边小心行走边儿回答:“是。”

沈浊挠挠后脑勺:“你是怎么怀疑到她头上的?”

“你还记得人头在哪发现的吗?”

“大街上啊。”沈浊脱口而出,“被秦避打狗嘴里夺下来的。”

“据此推断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我怎么知道!”

裴缜无语:“你是一点儿也不想动脑子。”

沈浊嘿嘿傻笑:“你就直说吧,别跟我卖关子。”

“凶手行凶之后随意将人头抛弃,以至后来被狗叼去,证明凶手胆大心粗,狂悖不羁,处事不谨慎。简单来说是个惊世骇俗之人。而张萤娘,完美契合这些特点。尤其那日的杀狗之举,其癫狂之态简直与凶手如出一辙。”

沈浊半懂不懂:“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仅凭这个怕是说不过去,总得有切实的证据……”

“你倒讲上证据了!”

“不是你说的一切怀疑必须建立在证据的基础上,不以证据为基础的无端推测极容易制造出冤假错案。”

“所以我们这就去找证据。”

“哪里找去?”

“白玉堂。”

白玉堂是西市一间生意极好的玉器铺子,专做妇人买卖,铺里的玉镯玉簪尤其出名,论其雕工堪与东市的琼瑶斋比肩。

“白玉镯,单侧沁色,阴线刻蝙蝠一对……”掌柜的听完裴缜的描述立马回忆起来了,“小铺确卖出过这样的镯子,一整块玉料毁出四对镯子,因沁色深浅不同,镯子也各有差异,不完完全全一样,故而有人成对买,也有人单买。”

“凡购买者,可有记录?”

“这个自然。不然不好和东家交差。”

“八月十五以后,何人购买过此镯,烦请查看一下。”

“查起来需费些功夫,二位移步内堂稍坐片刻。”

两人入内堂坐下,伙计周到奉上茶水。沈浊啜着茶问:“你调查白玉镯干嘛,跟案子有关系吗?”

裴缜道:“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买下此镯的人是冯广白。”

“冯广白……可那不是张寡妇的镯子吗?”

裴缜一副你再想想的眼神。

沈浊脑子转个弯,恍然大悟:“你是说冯广白和张寡妇,他们有一腿!”

“还记得刘仵作在冯广白喉间发现的醋芹吗?”裴缜眸色深深,闪过锐利的光芒,“如果当时冯广白不是在自己家中用饭,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他去了情妇家里。”沈浊接下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