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屋中坐着的沈妙,这才止住了哭声,从朱老太太怀里抬起头来,低着头,在厅堂里跪了下来。
“整天就知道骂人!自己的亲儿子你都这么不给他留一点面子,哪里有你这样当父亲的!”朱老太太看沈卓训沈枫,便首先跳出来护儿子。
“我不给他留面子?你看看他,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当着自己的外甥女躲到你怀里哭!也不知道羞耻,这要是传出去,真是丢我们东方家的人!”
“丢东方家的人?枫儿哪点丢东方家的人了?今天这里也没有外人,哪里会传露出去。嫌弃我们枫儿没给你长面子是吧?那你倒是找你那个先夫人给你生的儿子去,让他给你长脸啊!”朱老太太如今一点也是不惧怕沈卓,当场便和他呛声。
一听朱老太太提起自己的先前死去的夫人,沈卓立刻有些心虚的道:“你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朱老太太显然沈卓那个亡妻很是介意,连言语间都带了不掩饰的讽刺,“怎么?我现在都不配提她了是吗?当年若不是你先背信弃义娶了她,我何至于要给你做妾,即便是到了现在,都要遭人指点。”
“你说的哪里话!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就别在孩子们的面前提起了!”沈卓对着朱老太太示弱道。
“我可告诉你,不管是过了多少年这件事终究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朱老太太说着,便已经开始用帕子抹起了眼泪。
“唉!”沈卓一看朱老太太竟然还哭了,更觉得无奈,“好了!好了!现在正事要紧,以前的事就先让它过去吧!”
朱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她就知道沈卓最怕她这一套,对着沈枫使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又坐到了位置上。
“说吧!是怎么回事!”
沈枫低着头,便把这一个多月以来,从认识那个杜老板开始都说了出来,当然从中隐瞒了他从赌坊的侯四牵头那里认识了杜老板,只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
“本来说好的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便能分钱的。刚刚半个月的时候,我去找了那个杜老板,他还说让我安心等着,到日子一定会给我钱的。”
“就在四五天前,我还看到他了呢!他说过几天就能收银子了。结果昨天我去他的院子时,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又从外面听说,朝廷现在严查私下贩盐的事情,便觉得有异,今天再去找他,那院子已经人去楼空了。”
“之后我又带着人在平时他京城出现的地方找了一遍,都说已经有两三天没看到他了!”
沈枫话说完,房间内再次变成之前那种悄无声息的状态。
沈枫低垂着头,满脸悔恨和懊恼,看上去倒很想是个知错的样子。
沈氏等了又等,见沈卓和朱老太太都没说话,便自己开口问道:“弟弟你一直说的那个杜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全名叫什么?又是哪里的人?若是可以,我们也好找一找啊!”
沈枫回想了一番,却发现自己脑子里也没有这些东西,声如细蚊的说道:“那个杜老板听说南边来的人,经常从咱们东陵国去西越走商的商人,家里也很是有钱,出手也大方。至于他叫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杜老板!”
“混账!蠢才!”沈卓直接端起面前的茶杯,朝着沈枫扔过去,“连人家叫什么,那里的人,这么简单底细都打听不清楚,就敢拿着几万两银子去和别人做生意,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能干出来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