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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款冬,这名字好听,就他吧。”路庭和对桑非梦说,好像不是在挑孩子,是在挑一件商品,对他来说也确实是,一件能让桑非梦高兴的商品,“你喜欢这孩子,是吗?”

桑非梦眼神有些迷离,呆滞地点点头。然后蹲下来,看着自己。

路款冬那时候半大点,落入她眼眸,覆在长长眼睫下,像躺在夏夜晚风的芦苇丛,快要被桑非梦温柔的眼神融化了。

“款冬?”

“阿姨好。”路款冬不知道家里为什么突然来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家的人不是爸爸妈妈。

桑非梦脸色瞬变,手开始发抖,路庭和安抚着,拍拍她的背,轻声对路款冬说:“孩子,以后你要叫她妈妈,好不好?”

“我有妈妈,”路款冬说,“不好。”

“阿姨的小孩也会伤心。”

桑非梦没忍住,泪流满面。]斑驳记忆在脑海就像褪色照片,路款冬咬在腺体的力度变重,为什么从前从没有让自己想起过,偏偏是现在。

原来自己有家的啊,路款冬后知后觉到——原来在那么多人生支线里,有一条是圆满的结局。

如果自己没有进路家,会和余迢相遇吗?会的吧,甚至可能会是先救他的人……如果高中的时候,救他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他可以真的变成“任安晗”,可以成为余迢梦里日思夜想的人,再过分一点,余迢会心甘情愿和自己结婚——他和余迢就是爱情了。

信息素不断涌入,路款冬的餍足值却填不满,他能感觉到余迢身上的某种情绪、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慢慢被自己支配,聚拢。

从前易感期发作去feelg找oga的时候也曾咬过他们的腺体,但都没有这种感觉,一种完全掌控。

为什么心理医生会说你不想成为oga?你明明动过手术,路款冬自问自答,很快就得到结果——又是为了任安晗吧。

不想被自己标记,但是任安晗可以。

余迢啊余迢,你在这方面为什么分得这么清楚。

任安晗,任安晗,路款冬竟卑劣地有些羡慕起来——不是嫉妒,是羡慕,由衷羡慕。

羡慕他比自己更早了解余迢,羡慕他可以帮助余迢,羡慕他可以这么轻易地在余迢心里留下位置……没记错的话,他在高中时期是个很受欢迎的学长。

他是在最美好的年纪和余迢相遇、相知,相别。余迢怎么忘得掉,自己又怎么争得过。

从路晚出生后,路款冬都在争,争宠爱,争权力,但他也从未胆怯。

可他该怎么和一个死人争。

路款冬张开嘴,牙齿慢慢喝腺体分离,一个很深的牙印,原来标记自己的oga是这种感觉,他想——看来没必要和余迢说打针的用途了。

“那你就恨我吧……”他又独自喃喃重复这句话。—